悍匪录白宝山

说起白宝山，警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许多犯罪分子更是以他为榜样。他作案疯狂，手段发指，以抢劫军警为手段获取枪支，连续跨地作案，震惊公安部。在没有监控、没有手机的时代，他神龙见首不见尾，数万警力围而不得。是什么让白宝山走上了悍匪之路？围剿的那段日子，警方如何侦查？当年血色情人，今日去向何处？今日，我们共同回顾白宝山的悍匪之路。

一低潮的人生

白宝山生于年11月，父母是北京钢铁工厂的工人。从今天的视角来看，白宝山的家庭条件是不错的，北京户口，父母是双职工。不过，50年代的职工待遇并不高，随着白宝山父亲的病逝，白宝山的家庭陷入冰霜。当时，白宝山只有3岁，母亲将他送到河北老家徐水县，并改嫁。

白宝山在老家一直没有读书，14岁的时候，母亲将其接到了北京，开始读一年级。因年龄比同班同学大，白宝山自尊心受到了刺激，读书成绩不理想。16岁的时候，白宝山辍学，在北京一家酱菜厂当临时工。

年，白宝山19岁，这一年他被石景山区第一电碳厂录用，成为一名装卸工。24岁的时候，白宝山同厂里的女职工结婚，并生育了一对龙凤胎儿女。

年12月，就在儿女出生的这一年，白宝山开始第一次盗窃。他偷了附近居民晾晒的衣服，价值10元。赃物既不值钱，也不能解决家庭经济问题，他开始第二次作案。这一次，他到别人家里偷了一辆自行车，价值元。此后，白宝山伙同张某，从年1月相继开展入室盗窃和抢劫犯罪多起，于3月8日被抓捕，9月，白宝山被判处有期徒刑4年。

从量刑的角度来说，白宝山入室盗窃和抢劫多起，4年并不重，但白宝山认为，自己作案所得赃物价值低，法院量刑较重，自此对社会产生不满。

白宝山服刑期间，狱友为了获取减刑，揭发白宝山余罪，致使白宝山加刑11年，合并执行十五年。揭发白宝山犯罪的人已经无从考证，但泄露其犯罪信息的，只有2人具备条件，一是白宝山自己，另一人就是同伙张某。张某不会举报白宝山，因白宝山是其同伙，举报白宝山，就是举报自己。而泄露犯罪信息给揭发人的，会是谁呢？

从事后来看，白宝山做案隐蔽，手法利落，平时沉默寡言，不像是喜爱炫耀作案历史的人。疑点落在张某身上，在监管场所，嫌疑人和服刑人员无所事事，常交流犯罪经验，彼此慰藉。如果张某为了提升监仓地位，以讲述犯罪行为博取谈资，被同仓人员收集立功，也是有可能的。不过，因保护举报人的缘故，真相已成迷，也很难排除白宝山少不经事，自己讲述所致，但却对白宝山影响至深，那就是不能让别人知道作案过程。

二狱中的迷案

年，白宝山34岁，加刑之后，他作为北京调犯，被遣送到新疆石河子新安监狱服刑，并成为一名“零星犯”。所谓“零星犯”，就是不在监狱内关押，而是在监狱管理的草场放牧的服刑人员。只有服刑过半，平时表现又比较好的犯人才能成为“零星犯”。

罪犯犯罪时，不管如何穷凶极恶，到了监狱，都安分许多。一方面是为了争取减刑，另一方面为了减少警犯、同仓矛盾，避免被监狱整顿教育。白宝山所犯的盗窃和抢劫罪，在监狱中极其常见，白宝山虽对量刑有意见，但还是像多数罪犯一样，老老实实服刑，希望早日离开监狱。

白宝山的服刑表现，让他成为新安监狱的“零星犯”。与白宝山一起服刑的“零星犯”还有两人，一是李宝玉，一是傅克军。李宝玉和傅克军是不合格的“零星犯”，他们以为白宝山老实，经常欺负白宝山。李宝玉人高马大，对白宝山拳打脚踢，傅克军刁钻，总占白宝山便宜。

白宝山的改造表现为白宝山争取到1次减刑机会。年初，经新疆生产建设兵团农八师（即石河子市）中级人民法院裁定，白宝山减刑1年。

然而就在这一年9月，李宝玉失踪。报告人是白宝山，监狱没有找到李宝玉的尸首，虽然监狱怀疑是白宝山所为，因没有证据，不了了之。后来狱方在牛棚顶棚上搜出白宝山私藏的95发步枪子弹及手枪子弹，白宝山承认子弹系他本人私藏，但不承认杀人。白宝山交代，这些子弹是从牧民手中换来的，牧民的羊跑进监狱管辖的菜地，白宝山将羊扣押，从牧民手中换取了弹药。

李宝玉的死，没有换来傅克军的警惕。年3月20日，新安监狱傅克军失踪，有人看到白宝山在焚烧被褥，但没有找到傅克军的尸首，监狱将白宝山关押天，没有审出尸首下落，同样不了了之。

根据白宝山事后交代，以上两人皆被其所杀。他不满李宝玉对其欺辱，诱骗李宝玉到墙角帮他取钱，用铁锤敲其后脑，致其死亡，然后将其埋进事先准备的深坑里。关于傅克军，白宝山交代，系深夜趁其熟睡后，用铁锤敲击脑部而死，尔后将其掩埋在事先挖好的深坑内。白宝山伏法后，警方才根据其供述，找到死者埋尸点，将其挖出。

三不满的内心

白宝山入狱后，妻子与其离婚后改嫁。年，年仅10岁的女儿来信，告知其生活不好，经常遭受继父的辱骂，白宝山痛心疾首，立誓要给女儿幸福生活。

因监狱没有找到白宝山杀人的证据，年3月7日，白宝山被依法释放。

年3月12日，白宝山回到北京，落魄的他没有去找前妻和孩子，而是决意好好干。

然而，回到北京的第一件事让他心灰意冷，那就是落户。年以前，罪犯被判处有期徒刑后，户籍被注销，释放后，刑满释放人员持释放证到户籍所在地公安机关办理户口。白宝山按照规定办理落户，然而户籍工作人员对其刁难，要求送礼。白宝山大为恼火，自己刚从监狱释放，哪来的钱送礼，为此，落户的事一直没有办理，导致白宝山对警察产生仇恨。为了谋生，白宝山在北京街头摆地摊，但多次受到城管驱逐，白宝山仇恨社会的心理加剧。

按照白宝山的供述，他回到北京后，如果不能重新做人，就要报复社会。

四惊惶的北京

白宝山离开新疆的时候，随身携带了75发步枪子弹和50发手枪子弹。在安检还不健全的年代，白宝山顺利将子弹带入北京，并藏在家中。

然而没枪的子弹只是摆设，为了获取枪支，白宝山开始谋划犯罪。

年3月31日21时40分，刑满释放仅24天，白宝山在北京市石景山高井热电厂用铁棍砸伤一名值勤的武警战士，抢走无子弹的“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一把。北京市石景山高井热电厂是为中央机关供电的热电厂，有武警警卫，但热电厂不是陆军部队，守卫力量薄弱，易于作案。白宝山选择夜间抢劫热电厂执勤警卫，可以说深思熟虑，谋划细致。从结果来看，作案成功，且躲过追捕。

在没有监控的年代，追捕是一件艰难的事，何况白宝山采用的手法是偷袭，没有人见过凶手。警方对现场的足印进行了提取，尺码为41码，判断身高为-cm的男子。

侦查的方向还没有确定，白宝山再次作案，这一次，他要抢一把便于携带的手枪。年4月7日23时15分，白宝山在北京市西山八大处附近的装甲兵司令部，向一哨兵连开两枪，哨兵倒地，白宝山没有抢到枪支、子弹，受伤的哨兵抢救及时，脱离危险。

夜袭引起了北京全城的戒严，北京警方加大了巡逻盘查力量。8日1时15分，搭乘面包车的白宝山在石景山高科技园区实兴大厦附近遭遇北京市公安局石景山分局巡逻警察的盘查。当时路面有6名巡逻民警，白宝山知道，一旦警察拦下面包车，偌大的步枪一定被发现，自己必被抓捕。他当机立断，跳下面包车，解开毛毯，举起“五六”式半自动步枪，对准巡逻民警开枪。巡逻民警猝不及防，与之发生枪战，白宝山以面包车为掩体，且战且退，毫发未损，巡逻民警没有遮挡，有4人受伤。

白宝山逃离现场后，躲在一处苹果园，天亮才回家。

没有抢到手枪，白宝山不甘心，这次他瞄准了北京市丰台区八一射击场，他发现那里的门卫有手枪。4月20日，白宝山骑着自行车，将用帆布包裹的步枪藏在距离射击场米远的荒草地。21日，他搭乘公交车来到射击场附近，天色暗了下来，他在藏枪处铺了一块塑料布，躺在上面，等待夜深。已经是春天，夜微凉，白宝山躺到22时，开始实施作案计划。22日凌晨1时45分，夜色静悄悄，潜伏在暗处的白宝山举起“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瞄准哨兵，开了两枪，致哨兵死亡。这是白宝山在北京杀死的第一人，他不知道之前被袭击的军警是否死亡，所以他这次作案不留余地。

这一次，白宝山仍然没有抢到枪，哨兵背的是空枪套。笔者猜想，白宝山“3.31”热电厂袭击执勤武警致枪支被抢引起了军方的重视，为了防止枪支再次被抢，对夜间执勤的卫兵枪支进行了管控。

北京警方综合几次案件情况，认为嫌疑人是一名身高在-cm之间的退役士兵，于是对北京的退役士兵和前科人员进行了筛查。筛查初期，警方曾把白宝山纳入筛查对象，因白宝山身高cm，被警方排除了。

五徐水的老家

警方拉网式的排查，引起了白宝山的警觉。两次空手而归，让白宝山意识到，北京已不能再作案。他想起了老家徐水，徐水县位于保定市，保定一直是拱卫北京的军事重镇，某王牌军就驻扎于此。白宝山打起了徐水县某部队弹药库的主意，7月中旬，他来到徐水，侦查该部队弹药库周边环境，并于当日返回北京。7月24日，他再次来到徐水，将“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藏在某部队附近的一家水泥管厂与果园的交汇处，并返回北京。26日，白宝山第三次来到徐水，开始实施作案。

距离北京丰台区八一射击场枪击案三月有余，徐水县驻防部队没有想到白宝山会将目标锁定在这里。26日夜，白宝山换上作案用的军装和胶鞋，取出“五六”式半自动步枪，潜伏到某部队附近。27日1时，他开枪击毙士兵2名，击伤士兵1名，抢走81-1式自动步枪1支。

从死伤的哨兵数量来看，军方加强了北京及周边的警戒，增强了值守力量。但是白宝山铤而走险，面对多名哨兵，仍选择开枪。

有了4月7日凌晨遭遇警方盘查经验，这次作案后，白宝山将两把武器藏于铁道边上的树林斜坡上，他换上衣服，离开现场。8时许，白宝山搭乘一辆去往北京的公共汽车，遇到盘查人员，因白宝山没有携带枪支，身上没有血迹，对答从容，骗过盘查人员。

81-1自动步枪轻便，精度高，弹容量30发，性能优于“五六”式半自动步枪。两个月后，白宝山认为风声已过，折返徐水取出81-1式自动步枪，藏好“五六”式半自动步枪，返回北京。

六血色的情人

在北京期间，白宝山认识了谢宗芬。谢宗芬，四川人，年生，大白宝山1岁。谢宗芬在老家结婚，育有2名子女，因厌倦枯燥生活，到北京谋生。谢宗芬与白宝山母亲认识，经白宝山母亲介绍，谢宗芬认识了白宝山。一个是厌倦了家庭的中年女人，一个是被妻儿离弃的中年男人，两人很快生出火花。谢宗芬知道白宝山的勾当，但并不在意，甚至陪同白宝山到四川买枪，为白宝山缝制枪袋。

白宝山手中有了2把枪，已经具备强大的战斗力，他开始谋划抢劫。与15年前相比，白宝山作案经验丰富，他不再随机抢劫，而是选定作案目标。白宝山发现西城区德胜门烟市生意不错，生意人出手阔绰，现金很多。他沿用抢劫徐水某部队“事前一天藏枪，次日作案”的手法，第二天，他在德胜门烟市附近转悠，看到一名女摊主手里有现金，果断取枪抢劫。白宝山把枪顶在女摊主身上，女摊主看到白宝山拿着枪，愣了一下，还没有反应过来，白宝山一枪将其击毙，抢走现金。周边有围观人员靠近，白宝山击伤3人，众人溃散。白宝山将武器、赃款分散藏在附近的垃圾场，然后骑着自行车到附近的批发市场为谢宗芬批发袜子。2天后，白宝山带着谢宗芬到垃圾场取钱，共元，分给谢宗芬元。

七疯狂的新疆

谢宗芬看到这么多钱，难掩兴奋，她告诉白宝山，听说乌鲁木齐的边疆宾馆有钱人多。谢宗芬无心之言，引起了白宝山的重视，他也听说边疆宾馆资金流大。

年2月，白宝山和谢宗芬搭乘火车来到了新疆。他们没有直接去乌鲁木齐，而是去了石河子市。白宝山的狱友吴子明在石河子市某农场做警卫，白宝山表明来意，吴子明警卫也不干了，决心一起“做大事”。

白宝山对手枪的事念念不忘。年6月5日，白宝山与吴子明坐班车来到奎屯市，抢劫军用枪支。22时，两人摸入奎屯驻军军事培训中心，没有来得及抢枪，被一战士发现，两人逃跑。白宝山与吴子明连夜徒步20多个小时返回石河子市，路遇警察的盘查，白宝山掏出枪，警察惊惶，转身就跑，白宝山放了一枪，无人伤亡。

吴子明说石河子市团姜警长有一把五四手枪，白宝山立即来了兴趣，决心拿到这把手枪，两人一长一短，互相照应。

8月7日上午，两人来到星湖农场团附近的公路边，伺机抢劫摩托车。新疆地广人稀，两人一直等到下午3点多，才见有个骑摩托车的小伙子过来。吴子明站在路中央挥手拦车，白宝山二话不说，朝小伙子连开两枪，当场打死。

两人在路边挖了个坑，草草将尸体埋掉，骑上抢来的摩托车直奔团驻地。这具尸体一直到白宝山被抓后，警方依据白宝山的供述才发现。

7日21时，两人驾驶摩托车来到团。23时，姜警长和一名治安员回到屋里。8日0时，白宝山提枪踹门而入，朝正躺在床上看电视的姜警长和治安员各开两枪，两人当场罹难。白宝山从姜警长的枕头下翻出54式手枪一支，连同枪套、11发子弹一并劫走，随后驾驶摩托车离开。

新疆地广人稀，在没有监控的年代，谁也不知道何人枪杀了姜警长和治安员。而被杀的摩托车主，家人无从去找，尸体一直埋在了路边的荒草地里，直到白宝山被抓。

枪有了，同伙也有了，剩下的就是干一票了。

八特大的案件

白宝山的目标回到了乌鲁木齐的边疆宾馆。边疆宾馆前身是军区第三招待所，隶属于新疆军区司令部，年正式更名为：乌鲁木齐军区边疆宾馆。自年到年的五年间，边疆宾馆对楼房进行了较大规模的更新、改造。年7月18日，经自治区人民政府批准，边疆宾馆成为国家二类口岸，经济繁华，商业繁荣。

白宝山和吴子明两次踩点，并沿用以往的手法，事先藏枪。8月19日早上，白宝山和吴子明从新疆大学取出埋好的枪支，打死一名正在数钱的男子，抢走现金。两人冲向宾馆，枪杀一名带着多万现金的男子，劫走现金，逃离现场。白宝山丧心病狂，凡有靠近者，皆开枪横扫，致群众5死5伤。

案件发生之突然，令人措手不及，白宝山和吴子明携款逃走，并按照计划将武器、赃款在埋藏在事先挖好的坑内，返回石河子市。

此案之大，震惊全国，新疆警方开始夜以继日的破案工作。警方在半个小时内完成了对乌鲁木齐的封锁，然而白宝山和吴子明没有携带赃物和武器，再次蒙混过关。警方找到目击证人，开始对嫌疑人进行画像。联系北京、河北的案件，新疆警方怀疑是同一伙人所为。

白宝山再次进入警方的视野，但有人作证，白宝山在案发当日下午，出现在了某地集市。虽然白宝山是警方怀疑对象，但白宝山身上没有赃物、武器，在北京做小生意，且身高不符合脚印尺寸等问题也困扰着警方。

九被害的同伙

吴子明乍得赃款，心痒难耐，督促白宝山早日取回赃款。白宝山知道警察严查，不宜过早取回，让吴子明安心等待。吴子明按捺不住，多次催促，白宝山动了杀机。前文讲到，白宝山服刑期间，因狱中服刑人员揭发，导致其加刑11年，所以白宝山对保密格外重视。吴子明急于取赃款，极有可能导致被抓，一旦吴子明被抓，则自己也要被暴露。想到吴子明就是最有可能出卖自己的人，白宝山决意杀之。

年8月22日，两人冒险折返乌鲁木齐，取出枪支，白宝山表示，到天池玩一圈就回北京，平分赃款。吴子明对人迹罕至的环境非常敏感，他意识到白宝山要灭口，独吞赃款。吴子明偷偷将白宝山家庭的地址写下，留给弟弟，但经不住白宝山邀请，与白宝山、谢宗芬来到了天池。

26日，在天池大锅底处，白宝山把同伙吴子明枪杀，又用铁锤猛砸其头部，然后将其焚尸。谢宗芬目睹这一幕，十分害怕，白宝山安慰谢宗芬，说：“只要你听话，我不会杀你的。”

然而，在白宝山来看，人世间知道自己作案的，只有谢宗芬1人了，谢宗芬不死，自己仍有被供出的可能性。他多次准备杀害谢宗芬，并挖好的埋尸坑，因谢宗芬温顺，自己下不去手。

8月27日，两人取出赃款，将赃款藏于军用马甲内，穿在身上，乘坐火车返回北京。到了北京后，谢宗芬提出想回老家看看，白宝山给了谢宗芬11万，送她上了飞机。

十悍匪的末路

新疆警方发现了吴子明的尸首，这一发现让原本就可疑的白宝山嫌疑陡增。吴子明死后，虽然白宝山将其焚烧，但警方还是很快辨明尸源。警方对吴子明身上的子弹进行检验，认定系姜警长被抢的子弹。吴子明近日与白宝山、谢宗芬一起活动，白宝山和谢宗芬的嫌疑最大。吴子明的弟弟向警察陈述，白宝山手上有长家伙，心狠手辣，在北京做过大案。当时白宝山没有落户，相关的照片缺失，但根据新疆警方的画像，还是进一步佐证了判断。

年9月5日，新疆警方发送明传电报给北京警方，请求协查白宝山。19时，北京市公安局石景山分局刑警大队和派出所民警一行4人来到白宝山母亲家，对开门的白宝山说户口批下来了，要带其去派出所办一下手续。白宝山第一反应是被谢宗芬出卖了，马上决定拼死顽抗。白宝山冷静地说要进屋拿件衣服，实际是想进屋拿枪，但母亲突然走出来，问其发生了什么事，白迅速放弃了顽固抵抗的念头，顺从地跟随警察离开。这一情景，被拍成了电视剧，至于其母亲是否有意为之，我们已经不得而知。

抓捕这样一个悍匪，没有周密部署，是极其危险的。虽然警方机智，找了一个办理户口的由头，但白宝山根本不信。警方之所以只去了4名民警，是不相信白宝山会在家里，亦或者不相信白宝山是嫌疑人。如果白宝山的母亲不出来，四名民警生死难料。而白宝山之所以回到家中，是按照他以往的思维，从容作案，从容生活，警方就不会怀疑他。

谢宗芬回家4天，风光消费3万元。次日，谢宗芬在四川被警方带走，随后押解至北京。

考虑到新疆警方在此案中发挥的作用突出，且白宝山一案在新疆影响较大，经公安部研究决定，由新疆警方办理此案。

白宝山自知难逃一死，供述了其全部罪行，警方根据其供述，起获白宝山埋藏的尸首、枪支子弹和赃款。经查，白宝山共作案15起，先后杀害监狱服刑人员李宝玉、傅克军，北京丰台区八一射击场哨兵1人，徐水某部队战士2人，德胜门女摊主1人，新疆摩托车车主1人，新疆姜警长、巡防员，边疆宾馆7人，同伙吴子明，共17人。打伤或击伤石景山热电厂武警1人，北京市西山八大处附近的装甲兵司令部哨兵1人，巡逻民警4人，徐水某部队1人，德胜门路人3人，边疆宾馆5人，共15人。

十一往事的后记

白宝山于年4月因犯抢劫枪支罪、故意杀人罪、抢劫罪被执行枪决，谢宗芬犯抢劫罪、包庇罪被判处有期徒刑12年。

谢宗芬于年4月经减刑后被刑满释放，网上没有清晰的人物照片。

曾经刁难白宝山，没有为其办理户籍的民警，受到了处分，离开了警察队伍，传闻自悔不已。

白宝山的故事被拍成了电视剧，写成了书籍。

白宝山案件作为警校的案例，供学生学习。

一些罪犯以白宝山为精神偶像，但很少有人照搬，个别照搬的人都失败了。

90年代的侦查手段，今日不可同日而语，青年读者切勿模仿，莫学习之。白宝山之故事，网络随处可见，撰写此文，仅为整理材料，没有添油加醋之意。